第35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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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五十二章
當柳墨九雷輕輕叩了叩柳墨十雷的房門，在得到應允後推門而入時，柳墨十雷正在試穿自己的嫁衣。
“怎麽樣，好看嗎？”柳墨十雷收拾整齊，笑著問道。
“好看。”柳墨九雷道，“女人在出嫁的時候是最好看的，特別是你還是我柳墨九雷的女兒。”
柳墨十雷呆了一下：“你今天怎麽沒有怪我沒先給你請安。”
“我在你印象中是一個這麽苛刻的人嗎？”柳墨九雷伸手摸了摸柳墨十雷的頭，“我對你嚴格，是因為你不止是我的女兒啊。”
“還是柳墨府的柳墨十雷，你們一直這麽對我說。”柳墨十雷道，“這些道理我也都懂，也一直在努力。”
柳墨九雷將柳墨十雷抱緊，兩人幾乎同時說了聲：“對不起。”
柳墨十雷輕輕地道：“對不起，我盡力了，可我什麽也改變不了。”
柳墨九雷呆了一下：“可我從來沒有讓你去改變什麽啊，我們一直說對不起，是因為我們一直讓別人按天命而活。”
“如果……一直按天命活著，連自己最想做的事也做不了，那麽人生還有什麽意義，如果一切都已定好，我們又為何努力。”柳墨十雷道，“我知道，我不是一個聰明的孩子，這些問題你們一定早就猜過問過，可估計我是永遠也想不明白了……如果我們本知江湖中存在著很多錯誤，那麽我們為什麽不嘗試著去改變？”
柳墨九雷啞口無言。
“萋萋，我要走了。”半晌，柳墨九雷終於開口道。
柳墨十雷身體一顫：“知道了，註意安全。”
“就沒有其它什麽要說的了嗎？”柳墨九雷忍不住問道，似乎是還在等待什麽。
“我會好好完成天命交給我的任務。”柳墨十雷又道，聲音很平靜，可又能稍稍聽出一絲不對。
柳墨九雷還想要說什麽，卻感覺肩上一涼。
“我會……好好的……”柳墨十雷的聲音開始斷續凝噎，“我已經不會說了啊，你還想讓我說些什麽？”
她已經不會說了，走的是她母親，這一別便再也不會相見，她是個笨人，該怎麽說可以怎麽說能怎麽說，她是真的不清楚呀！
“沒，萋萋。”柳墨九雷鼻子酸酸的，可是，她從來沒有在柳墨十雷面前哭過，所以這次也不能，“知道嗎？很多時候，我真的好心痛，好糾結，因為我是柳墨九雷，而且還是一個母親。萋萋，有好多時候我都真的要堅持不下去，想把你們送走，想改變你們的天命，想讓你們去過平凡的日子，畢竟，沒有一個母親願意看到自己的兒女……萋萋，對不起，真的……”
“母親，別哭，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了嗎？在我要嫁人的這幾天裏，不許哭的啊。”柳墨十雷道，“你是一個堅強的人，怎麽也哭了，讓人笑話。”
說完，還勉強的撐起一個假笑。
“傻瓜，哭的不是母親，是你呀！”柳墨九雷說了一句，又把話鋒往別處一轉，“萋萋，婚禮要到了，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？”
“準備？”柳墨十雷問了一聲，便立即道，“做好了，放心吧母親，我嫁的是我愛的人，嫁他是我一直所期待的事，有什麽不放心的。”
“再說，女兒要出嫁了，你作為一個母親，應該高興才對啊。”或許是想改變一下氣氛，柳墨十雷道。
柳墨九雷笑了一下，是啊，自己該高興起來，可高興什麽呢？高興著早已定好的天命，還是高興可悲可笑的自己。
“母親，你走吧，女兒還要換衣服呢。”沒想到，才這麽短的時間，竟是柳墨十雷先下了逐客令，“我會沒事，天命中不是說，我會永生嗎？”
是啊……該走了，來了也見了，說了也明了，現在走還可以是笑著走的，是該離開了啊！
“嗯，雷塔裏的食物和水什麽的都很充足，還需什麽可以讓下人們送進去，還要……”柳墨九雷又不放心的嘮叨了幾句。
“好了，走啦。”柳墨十雷連推帶搡的把柳墨九雷送出了門，“那麽，來生見嘍。”
說的那麽平淡，和平日裏說的明天見沒什麽兩樣。
“沒大沒小！”柳墨九雷在外笑罵了一聲，轉過身後，表情卻垮了下來，好像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支撐，可她還是不能哭，外面這麽多柳墨家的弟子們看著，她怎麽可以哭。
因為註定了身份，便註定了連哭的權利都沒有。
而屋內，緊倚著房門的柳墨十雷，等到腳步聲終於消失了之後，這才失了魂般的向前走了幾步，叫兩個伺候的下人退了下去。
半晌她才回過神來，閉上房門，接著像失去了所有力氣卻很快的踉蹌到床邊跌了上去。
她不是柳墨九雷，她還不是一個在江湖中歷經滄桑的女子，因此她不像那些人一樣可以忍住。
淚花了妝，柳墨十雷暗道：“萋萋啊，你說的應該高興呢？”
她想起了父親，離別之景；想起了母親，鐵血柔情；想起了兄嫂，依依不舍……想起了晨生，想起了那天預的最後八個字：
“愛之不見，忘之不能。”
她面上再怎麽堅強與無所謂，在人前裝得再好，心裏真的會沒有那麽一點點的怨恨與委屈嗎？
江湖啊！人人覺得離著太遠，身處其中的人也搞不清楚它到底是什麽，可它又的確是離人最近的地方。
畢竟，對江湖人來說，江湖之外的地方，便只剩下了天涯……
當兩只腳終於完完全全的踏出了城門時，柳墨九雷向後望了一眼。
月亮在南方，城在北方，她在兩者的中央。
月光下的城那麽美麗，如同月光下的她，她身邊的城離她那麽遙遠，如同天邊的月。
她終於收回了目光，和幾個人一起向著月光來的方向走去，那一條路是否會通向月亮？亦或是只通向一座不知名的城。
就和身後的這座城一樣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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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柳墨九雷輕輕叩了叩柳墨十雷的房門，在得到應允後推門而入時，柳墨十雷正在試穿自己的嫁衣。
“怎麽樣，好看嗎？”柳墨十雷收拾整齊，笑著問道。
“好看。”柳墨九雷道，“女人在出嫁的時候是最好看的，特別是你還是我柳墨九雷的女兒。”
柳墨十雷呆了一下：“你今天怎麽沒有怪我沒先給你請安。”
“我在你印象中是一個這麽苛刻的人嗎？”柳墨九雷伸手摸了摸柳墨十雷的頭，“我對你嚴格，是因為你不止是我的女兒啊。”
“還是柳墨府的柳墨十雷，你們一直這麽對我說。”柳墨十雷道，“這些道理我也都懂，也一直在努力。”
柳墨九雷將柳墨十雷抱緊，兩人幾乎同時說了聲：“對不起。”
柳墨十雷輕輕地道：“對不起，我盡力了，可我什麽也改變不了。”
柳墨九雷呆了一下：“可我從來沒有讓你去改變什麽啊，我們一直說對不起，是因為我們一直讓別人按天命而活。”
“如果……一直按天命活著，連自己最想做的事也做不了，那麽人生還有什麽意義，如果一切都已定好，我們又為何努力。”柳墨十雷道，“我知道，我不是一個聰明的孩子，這些問題你們一定早就猜過問過，可估計我是永遠也想不明白了……如果我們本知江湖中存在著很多錯誤，那麽我們為什麽不嘗試著去改變？”
柳墨九雷啞口無言。
“萋萋，我要走了。”半晌，柳墨九雷終於開口道。
柳墨十雷身體一顫：“知道了，註意安全。”
“就沒有其它什麽要說的了嗎？”柳墨九雷忍不住問道，似乎是還在等待什麽。
“我會好好完成天命交給我的任務。”柳墨十雷又道，聲音很平靜，可又能稍稍聽出一絲不對。
柳墨九雷還想要說什麽，卻感覺肩上一涼。
“我會……好好的……”柳墨十雷的聲音開始斷續凝噎，“我已經不會說了啊，你還想讓我說些什麽？”
她已經不會說了，走的是她母親，這一別便再也不會相見，她是個笨人，該怎麽說可以怎麽說能怎麽說，她是真的不清楚呀！
“沒，萋萋。”柳墨九雷鼻子酸酸的，可是，她從來沒有在柳墨十雷面前哭過，所以這次也不能，“知道嗎？很多時候，我真的好心痛，好糾結，因為我是柳墨九雷，而且還是一個母親。萋萋，有好多時候我都真的要堅持不下去，想把你們送走，想改變你們的天命，想讓你們去過平凡的日子，畢竟，沒有一個母親願意看到自己的兒女……萋萋，對不起，真的……”
“母親，別哭，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了嗎？在我要嫁人的這幾天裏，不許哭的啊。”柳墨十雷道，“你是一個堅強的人，怎麽也哭了，讓人笑話。”
說完，還勉強的撐起一個假笑。
“傻瓜，哭的不是母親，是你呀！”柳墨九雷說了一句，又把話鋒往別處一轉，“萋萋，婚禮要到了，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？”
“準備？”柳墨十雷問了一聲，便立即道，“做好了，放心吧母親，我嫁的是我愛的人，嫁他是我一直所期待的事，有什麽不放心的。”
“再說，女兒要出嫁了，你作為一個母親，應該高興才對啊。”或許是想改變一下氣氛，柳墨十雷道。
柳墨九雷笑了一下，是啊，自己該高興起來，可高興什麽呢？高興著早已定好的天命，還是高興可悲可笑的自己。
“母親，你走吧，女兒還要換衣服呢。”沒想到，才這麽短的時間，竟是柳墨十雷先下了逐客令，“我會沒事，天命中不是說，我會永生嗎？”
是啊……該走了，來了也見了，說了也明了，現在走還可以是笑著走的，是該離開了啊！
“嗯，雷塔裏的食物和水什麽的都很充足，還需什麽可以讓下人們送進去，還要……”柳墨九雷又不放心的嘮叨了幾句。
“好了，走啦。”柳墨十雷連推帶搡的把柳墨九雷送出了門，“那麽，來生見嘍。”
說的那麽平淡，和平日裏說的明天見沒什麽兩樣。
“沒大沒小！”柳墨九雷在外笑罵了一聲，轉過身後，表情卻垮了下來，好像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支撐，可她還是不能哭，外面這麽多柳墨家的弟子們看著，她怎麽可以哭。
因為註定了身份，便註定了連哭的權利都沒有。
而屋內，緊倚著房門的柳墨十雷，等到腳步聲終於消失了之後，這才失了魂般的向前走了幾步，叫兩個伺候的下人退了下去。
半晌她才回過神來，閉上房門，接著像失去了所有力氣卻很快的踉蹌到床邊跌了上去。
她不是柳墨九雷，她還不是一個在江湖中歷經滄桑的女子，因此她不像那些人一樣可以忍住。
淚花了妝，柳墨十雷暗道：“萋萋啊，你說的應該高興呢？”
她想起了父親，離別之景；想起了母親，鐵血柔情；想起了兄嫂，依依不舍……想起了晨生，想起了那天預的最後八個字：
“愛之不見，忘之不能。”
她面上再怎麽堅強與無所謂，在人前裝得再好，心裏真的會沒有那麽一點點的怨恨與委屈嗎？
江湖啊！人人覺得離著太遠，身處其中的人也搞不清楚它到底是什麽，可它又的確是離人最近的地方。
畢竟，對江湖人來說，江湖之外的地方，便只剩下了天涯……
當兩只腳終於完完全全的踏出了城門時，柳墨九雷向後望了一眼。
月亮在南方，城在北方，她在兩者的中央。
月光下的城那麽美麗，如同月光下的她，她身邊的城離她那麽遙遠，如同天邊的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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